第84章 084-《覆水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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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口压抑的浊气总算抒了出来。
    盛明盏想开口,但见沈绒依旧没有要正面相对的意思,便闭了嘴。
    无声地将沈绒的裙子整理好,离开了房间。
    关门的声音响起,又过了一分钟,沈绒才疲倦地将腰带解开。
    本以为习惯了黑暗的眼睛,会在一瞬间被室内的灯光刺得不舒服。
    没想到那个人走了,还帮她将主灯关了。
    只留下照亮一小片区域的台灯。
    她躺在沙发上,前所未有的累。
    不管不顾的宣泄,的确能让她在沉浸在欢愉之海时,短暂忘记现下的痛苦,也不去想可能失去的以后。
    解放所有的压力,只在昏昏沉沉中被最原始的感官操控。
    期盼着一轮又一轮的快乐,会在下一秒迅速到来。
    只有在盛明盏面前,她才能这般肆无忌惮释放所有的渴望。
    她知道,盛明盏会配合她所有的欲念,不嘲笑她也不戏弄她。
    更是天上地下只有这么一个人,能给予她身体上最纯粹的满足。
    可满足之后,空虚的感觉将血肉抽了个一干一净。
    一种犯蠢的倦怠感,让沈绒心灰意懒。
    天旋地转着,身体被一股巨大的能量拽着,往地心里陷。
    仿佛只剩一层皮囊,难受地横着手臂,遮住了眼睛。
    .
    嘶——
    防风打火机着了半天,拿着它的人却忘记将烟点燃。
    盛明盏独自站在会所一楼的露天阳台半晌,安静成了一座雕塑。
    从这儿能隐约能看见长街。
    即便只能看到一星点朦胧的灯光,也能知道那是属于长街独有的耀眼浮华。
    沈绒走到她身边,安静地和她凝视同一个方向。
    “烟。”
    沈绒向盛明盏伸出手,“给我一根。”
    盛明盏:“……”
    不仅没给,还直接将嘴上含着的那根连同烟盒攥成一团,丢到角落的垃圾桶里。
    空荡荡的垃圾桶被她掷来的烟盒打出“咣当”一声,原地转了半圈后,委委屈屈地停下了。
    沈绒看盛明盏将今晚新换的那枚玫瑰金手表摘了。
    “别碰烟。”盛明盏冷着声音说,“心情不好有很多发泄的渠道,别伤害自己。”
    沈绒挑着眼角看盛明盏,“居然劝别人别抽烟,盛明盏,你真是个不合格的烟民。”
    盛明盏懒得跟她说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抽烟了。
    正好服务员路过,让他帮忙去拿杯牛奶。
    服务员在这行干了两年,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酒局上要牛奶。
    暗暗看了沈绒一眼,很快就端了杯温牛奶来。
    盛明盏将牛奶递给沈绒,沈绒道了声谢,双手握着,发凉的双手渐渐被牛奶的温度温暖了。
    盛明盏问她:“你今天怎么了,心不在焉。”
    即便音乐节那晚,阴差阳错之间沈绒已经得到了盛明盏就是1女士的“物证”,但刚才她还是用腰带蒙上了自己的眼睛。
    说明沈绒还没有准备好坦然面对她和盛明盏之间的事。
    她依旧驻留在黑暗中。
    沈绒不想揭穿,盛明盏也懒得试图将沈绒往自己的节奏上赶。
    讽刺的是,经过两年前那场分手,她更了解沈绒骨子里就是个拉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。
    一定得是她自己认可的事,才会往前迈步,不然谁都别想说服她。
    这烦人的倔脾气,估计得跟着她一辈子了。
    刚刚昏天暗地地做了好几回,此时两人心照不宣地避开了敏感的话题,没直接点明。
    但以盛明盏对沈绒了解的程度,从她索要烟的奇怪举止猜测她有心事,合情合理。
    沈绒看着从小喝到大的纯白牛奶,跟盛明盏说了最近沈黛的变化。
    这些盛明盏之前就已经从封医生那边听说了。
    “你要做好准备。妈可能……”
    说到这儿,盛明盏顿了一下。
    那是沈绒这半生最在乎的人,太残忍的话,盛明盏没能直接说出口。
    这种句式其实都不用谁说完整。
    后半句任何一个会说中文的人都能自己填完。
    盛明盏见沈绒垂着头闷不吭声的,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。
    身后是落地玻璃门内强势且物欲的光。
    前方,则是一片浓浓的黑夜,犹如死亡。
    她们站在繁华如梦的边缘,生与死的交界,无言以对。
    盛明盏想了想,主动靠近沈绒,抬起手搭上了她的肩头,上下抚摸了一下,安慰她。
    沈绒说:“盛明盏,我没有哭。”
    沈绒抬起头,炯炯的目光面对着充满未知的深夜。
    “我知道我能拥有她的时间不多了。去年,也就是你回来那会儿,我就做好了准备。”
    沈绒右眼下方垂直的两颗小痣,盛明盏一直都很喜欢。
    像一行刚刚掉落的眼泪。
    或许是因为这两颗痣替沈绒将眼泪流干净了,她这么敏感的人,竟不爱哭。
    盛明盏一时无言,搂着沈绒的手变得很多余。
    想要收回的时候,听沈绒说:
    “谢谢你,盛明盏。如果不是你的话,我也坚持不到现在。”
    盛明盏挑挑拣拣,最后回应她说:“不客气。”
    沈绒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    盛明盏有预感,沈绒这张没法好好说话的嘴又会说出什么“知道你是为了沈黛女士才这么做的,和我没关系”之类的话。
    盛明盏已经做好了不跟她计较的准备。
    预想的那些欠收拾的言语并没有出现。
    “你对我的好,我从来都没有忘记。也不可能忘记。”
    沈绒抬眸,眼眸里是星星点点真诚的光芒。
    盛明盏看见自己的倒影,融化在沈绒的眼底。
    “我可以再靠近你一点儿吗?”
    沈绒声音低低的,还有些甜意。
    轻轻拉了一下盛明盏的裙边。
    和以前拉她衣角的动作一模一样。
    盛明盏的心被她这番软话拨弄着,默然间,已经将她搂得更紧了。
    手掌从沈绒的肩头移动到腰肢,有力地一揽,将她牢牢地圈在自己的范围内。
    沈绒曾经被这双手无数次安全地托举,无论是手掌的宽度,手指的长度,还是贴着时恰如其分的力道,都是熟悉的,让她安心的。
    沈绒靠着盛明盏的肩头,相差十公分的身高,仿佛为了这个亲密的动作量身定做的。
    是啊。
    只有她,才能让我没有任何负担地交出自己的一切,不用怕被辜负。
    沈绒鼻尖发酸地想。
    我和她的生命早就拧在了一起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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